完全不看书则心里总有一种负疚感每日仍旧看《资治通鉴》一卷多
完全不看书,则心里总有一种负疚感,每日仍旧看《资治通鉴》一卷多。
法国的事情(指天津教案),总署奏明仍旧归我与毛司空(毛昶熙)筹办。等丁中丞(丁日昌)、李中堂(李鸿章)到了之后,我的职责日渐分明,或许可以回到省里了。名声已经败坏,也就不想再深究了。此谕。毛司空:毛昶熙,字旭初,河南怀庆人。时任工部尚书,故雅称“司空”。丁中丞:即丁日昌,字持静,广东丰顺人。曾任江苏巡抚、福建巡抚、节制沿海水师兼理各国事务大臣等。
正当天津教案处理之际,曾国藩病重,清廷派江苏巡抚丁日昌协同办案,又派工部尚书毛昶熙也到天津会办。然而正当中法双方僵持之际,两江总督马新贻被刺杀,于是曾国藩回任两江总督,李鸿章北上担任直隶总督继续处理天津教案。就声名和责任而言,他看重的还是责任,故而会有此遭遇,这一点值得同情。
谕纪泽纪鸿(日课四条:慎独,主敬,求仁,习劳)
一曰慎独则心安。自修之道,莫难于养心。心既知有善、知有恶,而不能实用其力,以为善去恶,则谓之自欺。方寸之自欺与否,盖他人所不及知,而己独知之,故《大学》之“诚意”章两言慎独①。果能好善如好好色,恶恶如恶恶臭,力去人欲,以存天理,则《大学》之所谓“自慊”②,《中庸》之所谓“戒慎恐惧”③,皆能切实行之。即曾子之所谓“自反而缩”④,孟子之所谓“仰不愧”“俯不怍”⑤,所谓“养心莫善于寡欲”⑥,皆不外乎是。
一为“慎独则心安”。自我修养之道,最为困难的就是养心。心中既然知道有善、知道有恶,然而不能够实在地用自己的力量为善去恶,就叫作“自欺”。心中自欺与否,他人是无法知道的,而只有自己知道,所以《大学》之中的“诚意”章两次说到“慎独”。果真能够喜好善如同喜好美好的事物,厌恶恶如同厌恶难闻的气味,努力去除自私的欲望,保存天理,那么《大学》所说的“自慊”,《中庸》所说的“戒慎恐惧”,就都能够切实践行了。就是曾子所说的“自反而缩”,孟子所说的“仰不愧”“俯不怍”,以及“养心莫善于寡欲”,都不外是这样的意思。两言慎独:指《大学》的“诚意”章,“故君子必慎其独也”一句两次出现。自慊(qiè):自足,自快。戒慎恐惧:语出《中庸》“戒慎乎其所不睹,恐惧乎其所不闻”,指在他人看不见、听不到的状况之下也要心存敬畏。自反而缩:自我反省而无愧。语出《孟子·公孙丑上》。仰不愧、俯不怍:即“仰不愧于天,俯不怍于人”。语出自《孟子·尽心上》。养心莫善于寡欲:修养人心没有比减少欲望更好的办法。语出《孟子·尽心下》。
慎独、主敬、求仁、习劳四条日课,也即曾国藩所谓的圣人之道,儒家传统的修己治人之道。“慎独则心安”“主敬则身强”,要做到心底无私,以及内在的专一与外在的整齐严肃,这是儒家修己之道的精华。此处对“慎独”进行了一番讲解,以便子弟认识其重要性,并加以落实。
故能慎独,则内省不疚,可以对天地、质鬼神,断无“行有不慊于心则馁”①之时。人无一内愧之事,则天君②泰然,此心常快足宽平,是人生第一自强之道,第一寻乐之方,守身之先务也。
所以能够慎独,内省之时就不会愧疚,可以面对天地、质问鬼神,一定不会有“行有不慊于心则馁”的时候。人的内心没有任何感到愧疚的事情,则心中泰然,心灵常会快活满足、宽广平和,这是人生第一重要的自强之道,第一重要的寻乐良方,也是守护身心的首要任务。行有不慊于心则馁:言行举止若是内心感到不满意,就会气馁了。语出《孟子·公孙丑上》。天君:即人心。
补充上文,慎独可以内省而不疚,内心泰然,人生自强之道由此开始,还是很有道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