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输般为楚设机将以攻宋墨子闻之百舍重茧往见公输般谓之曰“吾自
公输般为楚设机,将以攻宋。墨子闻之,百舍重茧,往见公输般。谓之曰:“吾自宋闻子。吾欲藉子杀王。”公输般曰:“吾义固不杀王。”墨子曰:“闻公为云梯,将以攻宋。宋何罪之有?义不杀王而攻国,是不杀少而杀众。敢问攻宋何义也?”公输般服焉,请见之王。
公输般为为楚设机,将以攻宋。墨子②闻之,百舍重茧,往见公输般。谓之曰:“吾自宋闻子。吾欲藉子杀王。”公输般曰:“吾义固不杀王。”墨子曰:“闻公为云梯,将以攻宋。宋何罪之有?义不杀王而攻国,是不杀少而杀众。敢问攻宋何义也?”公输般服焉,请见之王。
为公输般:名般,字若,春秋末期鲁国(今曲阜)人。因为是鲁国人,而且般与班同音通假,人称鲁班。他出身于木匠世家,年轻时就成了鲁国著名的能工巧匠。②墨子:姓墨名翟,战国时期墨家学派的创始人。主张“兼爱”“非攻”。《史记·孟子荀卿列传》的末尾提道:“盖墨翟宋之大夫,善守御,为节用。或曰并孔子时,或曰在其后。”
公输般为楚国制造攻城的云梯,准备用来攻打宋国。墨子听到这件事,就步行万里,脚底磨出了厚厚的茧,到楚国去见公输般。到了楚国,见到了公输般,墨子对他说:“我在宋国就听说过先生。我想请您去杀人。”公输般说:“我是讲道义的,绝不会去杀人。”墨子说:“我听说您在制造云梯,用来攻打宋国,宋国有什么罪?您刚才说您是讲道义的人,按照道义不会去杀人,但您如今要攻打宋国,这分明是不杀少数人而杀多数人啊!请问您攻打宋国是什么道义呢?”公输般被说服,墨子请他为自己引见楚王。
墨子见楚王曰:“今有人于此,舍其文轩,邻有弊舆为而欲窃之;舍其锦绣,邻有短褐而欲窃之;舍其粱肉,邻有糟糠而欲窃之。此为何若人也?”王曰:“必为有窃疾矣。”
墨子曰:“荆之地方五千里,宋方五百里,此犹文轩之与弊舆也。荆有云梦,犀兕麋鹿盈之,江、汉,鱼、鳖、鼋鼍,为天下饶,宋所谓无雉、兔、鲋鱼者也,此犹粱肉之与糟糠也。荆有长松、文梓、楩、柟、豫樟,宋无长木,此犹锦绣之与短褐也。恶以王吏之攻宋,为与此同类也。”王曰:“善哉!请无攻宋。”
为舆:车。
墨子见到楚王,说道:“假如这儿有一个人,放着自己华美的彩车不坐,却想去偷邻居家的一辆破车;放着自己锦绣衣服不穿,却想去偷邻居的粗布短衫;放着自己家里的美味不吃,却去偷邻居的糟糠粗饭。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?”楚王说:“这个人必定有偷东西的毛病。”
墨子说:“楚国的土地方圆五千里,而宋国方圆不过五百里,这就如同用华美的彩车和破车相比。楚国有云梦泽,有丰富的犀牛和麋鹿出产,长江和汉水的鱼鳖、大鼋和鳄鱼,是天下最丰饶的,而宋国却是连野鸡、兔子、鲫鱼都不产的地方,这就如同用美味和糟糠粗饭相比。楚国有高大的松树,带花纹的梓树、楩树、柟树、豫樟等名贵树种,而在宋国连大树都没有,这就如同用锦绣衣服和粗布短衫相比。因此我认为大王去攻打宋国,和那个有偷东西毛病的人是一样的。”楚王说:“说得好啊!我不再攻打宋国了。”
公输般就是鲁班,被木工尊称为木工事业的鼻祖。然而就是这样受人尊敬的木工鼻祖,其精湛的木工技术却被用于制作“杀人”的工具。
墨子是墨家的代表人物,墨家主张“兼爱”“非攻”,这种主张在攻伐不息的战国时期是劳动人民最为渴望的。墨家还主张过清苦节约的生活,来磨炼自己的意志。所以当墨子听说了公输般要为楚国制造攻城的云梯的时候,他就不远千里,步行来到楚国,制止公输般的助纣为虐的行为。
墨子劝说公输般,首先明确指出公输般的行为是在杀人。他引诱公输般,要让他去杀人,但公输般说自己是讲道义的,不会去杀人的。于是墨子直接指出了公输般讲道义和制作杀人工具的矛盾,从而驳倒了公输般的荒谬和无知。但下令制造云梯的是楚王,要想制止一场战争的爆发,还必须说服楚王,让他放弃攻打宋国的念头。
墨子要求公输般引荐自己拜见楚王。他为楚王打了一个比方,用家有华美的彩车的人来类比拥有广阔土地和丰富物产的楚王,拥有华美彩车的人却想去偷邻居家的破车,就如同拥有大国的楚王还要去攻打贫穷弱小的宋国。一个比方让楚王意识到了自己的荒谬,也就取消了攻打宋国的念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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